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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沧洲:紫禁城魔影覆盖前清中国(1

——康雍乾文字狱随感

 

魔掌南指,中原江南无一幸免

 

一股黑焰在末日山升腾,黑暗魔君索伦的毒眼高悬于魔多的城堡·····史前世界的黑暗并未随着时间流逝终结,东土丧失自由已久的臣民和奴隶们在两千年黑暗的岁月里,不仅目击了秦人的暴政,目击焚书坑儒冶炼暴君权力魔戒的火光;而且在西元1718世纪里,匍匐在满清北京朝廷的暗影之下,从紫禁城飞出的戒灵如刘罗锅、闵鹗元们,扑闪着黑色的翅膀,警耸着鹰犬之鼻子,嗅出中原和江南各地自由欲望还残存未灭的人类的气息。

1725年,黑暗魔君索伦的魂魄正悠悠转世,笼罩在一个叫做爱新觉罗·胤禛的人身上。紫禁城这座像猛兽一样蹲伏在中国人自由与尊严之上的末日山,高悬的毒眼之光扫到了一个名叫汪景祺的人的著作上。那书的名字叫做《西征随笔》。

索伦们其实比所有人都喜欢读书,都更懂得读书之秘密。当他们教导人民在苦读《三字经》的“人之初,性本善”时,末日山紫禁城的传心殿中高悬的是“人心唯危,道心唯微”的不传之秘;当他们不许人民读《红楼梦》,《水浒传》,《牡丹亭》时,他们却把《金瓶梅》和《资治通鉴》翻得滚瓜烂熟····唯有搞人的事和整人的事儿,是太祖们最拿手擅长,也是最下力气钻研的。

胤禛先生翻阅从年羹尧府上查抄的书籍——年羹尧幕僚汪景祺所著《西征随笔》,看到汪景祺写下“皇帝挥毫不值钱”时,拍案而起,大骂:“丧心病狂!”,他在《西征随笔》一书的卷首写下如此评语:“悖谬狂乱至于此极,惜见之晚,留以待他日,弗使此种得漏网也!”

从魔多的城堡——紫禁城发出上谕——“著将汪景祺立斩枭示,其妻子发遣黑龙江,给与穷披甲人为奴,其期服之亲兄弟、亲侄俱著革职,发遣宁古塔,其五服以内之族人见任,及候选候补者,俱著查出,一一革职,伊本籍地方官员,不许出境。”

东方索伦的这道杀气腾腾的命令,由戒灵们迅疾执行。东土上空的黑风毒雾阴霾越加浓重。

两千多年前,秦律规定,罪人的父母、兄弟、姊妹、妻子和子女都要连坐,重的处死,轻的没入官府为奴,称为收孥相坐律令。但是前179,汉文帝诏书中称::法者,治之正也,所以禁暴而举善人也。今犯法已论,而使毋罪之父母妻子同产坐之,及为收孥,朕甚不取,其议之。最终废除收孥诸相坐令。虽然实际执行情况有反复,而且逐渐倒退,但到了满清时代,居然因为一本著作中的几句话,东方魔苟斯和索伦们居然要做下惊天大案,污良为罪,并且把无辜人民一并扫入罗网,

正如东土为奴的男人们曾经在蒙元统治下变态地让他们的女人裹小脚一样,汪景祺的妻子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家里人怕她给披甲人为奴受辱,在她出发时设下危局,故意把船的踏板弄得很危险,希望这个女人投入清波中自尽,但是人类求生的欲望强烈,汪妻却不愿意死去,在船踏板上爬行匍匐而过,围观之人无不伤感。(参见王彬《清代禁书总述》)

究竟是害怕名节被侮辱还是不愿意让家族女人为奴?东土不甘为奴的勇士们已经在17世纪中叶被斩杀殆尽一批了,留下的都是些苟延残喘的懦夫,还有围观族——围观改变中国?真是无比搞笑啊,围观的世纪已经历经两千年,人权记录愈加黑暗,当时围观的人竟没有一人挺身而出。罗马一位父亲曾经在女儿被保民官诬陷为奴即将沦为奴隶的时候,将利刃刺入女儿的心脏:“如果你要成为奴隶,就只能在地下见!”维吉妮的父亲以此极端的手段表示了毒奴役的痛恨,同时与保民官展开了斗争,迫使保民官伏法。

满清以来,浙东人民一直是反抗暴政的英雄辈出的地方,江浙一带对满清野蛮暴政的不认可度一直较高,黑暗魔君索伦们不仅借着文字狱直接打压受害者家族,而且还对当地人士进一步歧视迫害,那些停止浙江士子考试资格的策略也是此种暴政的产物。

1,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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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沧洲

凌沧洲

68篇文章 8年前更新

北京作家,著名文化学者。著有《罗马与长安》《龙血狼烟》《征服者帝国》等畅销书。曾被评为2008百位华人公共知识分子之一,美国博讯2009百位华人公共知识分子之一。 “幸福是自由的果实,自由是勇气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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