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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沧洲:华夏人苦难的文化与历史根源(1

 

 

“如果你尝过自由的滋味,就一定不仅用长矛而且还会用战斧为自由而战!”

——(古希腊)希罗多德《历史》

 

1,苦逼族群的历史渊源

 

华夏人的苦逼生活(前后删去百余字)——从历史上看,就没有一天消停过,横向纵向,都处在低谷——汉唐时还有持有弓箭刀剑的自由,到蒙元时汉人就连拥有弓箭的自由也没有了;满清帝国法律禁止汉人拥有和制作藤牌。蒙元与满清的这两项针对奴隶民族汉人的禁令,呈现出斯巴达人对黑劳士人的压迫迹象,而且进化得让我哑然失笑——从进攻性武器到防御性武器的禁止,他们先是禁止弓箭,菜刀,然后禁止藤牌,最后,是不是连板砖、擀面杖也得禁了啊?满清统治者先是搞文字狱,禁言禁书,诛求甚广,为了满足“北去三百舸,舸舸好红颜”(顾炎武语)的兽欲,不惜让尚阳堡、宁古塔的学习班和劳改集中营爆满——“南国佳人多塞北,中原名士半辽阳”,而且在乾隆年间因为“叫魂案”谣言的跨省追捕,也呈现出专制铁手的狠辣与阴毒。

我甚至认为,华夏人几千年遭受的巨大的重复性的苦难,莫非是华夏人遭受了什么诅咒?才生生世世与自由平等人权绝缘?

从地理学上看,虽然中国出版的地图,都把天朝上国置于地图中心,而在洋鬼子们出版的地图中,根本就不尿这一壶——在他们的地图上,远东就是在地图边缘。如果我们对考古学与人类学稍稍怀点敬意,不难发现环地中海文明孕育出风靡当今世界的普世价值,连印第安人都在美洲大陆拥有了一人一票真正选举国家领导人的权利·····(此处删十余字)。从文明的古老性上看,这也正常,好比一个小孩子适应能力和学习能力最快,一个风烛残年的老朽想学习新东西,想脱胎换骨重新复兴是最难的。

这个古老顽固的堡垒,被谎言和封闭浇筑。多少学子被其谎言忽悠,比如所谓国学,比如所谓儒学,所谓百家争鸣,所谓四大发明;照我看来,当然也算人类文明中的一点努力,但是否像那些道貌岸然的先生们吹得那么玄乎,就大成疑问。比如说纸的发明,提起来似乎就是汉代的太监蔡伦先生的杰作,似乎这位太监前辈不出,全世界人在书写材料上都得阳痿几千年。实际上我们如果好好读读希罗多德的《历史》,读读希腊罗马人写的历史,我就纳闷:希罗多德的《历史》好歹也是几十万字的著作,是用什么书写材料?难道埃及人的莎草纸,西方人的羊皮纸,就不是纸?当“全盘西化论”的鼻祖陈序经(此公也算脚踏中西文化吧,还是匈奴史专家)批《论语》“东一句,西一句,不知所云”完全没有体系时,这些批评是否也有些许道理?所谓的百家构建出的理论与思想片段,是否有益于中国人获得长久的个人自由与幸福?

我在研究和比较这些东西方古人的著作后,不得不悲哀地承认:古中国文明与古希腊罗马文明的落差,中国古老集权专制文明与西方基督教文明的落差,现在看来不是落后两千年的问题,而是落后两千光年的问题。循着希罗多德、修昔底德、苏格拉底、亚里斯多德、孟德斯鸠、洛克等人的文化足迹,最后得出了平等、自由、人权的核心价值;而循着孔子、老子、商鞅、韩非子等人的文化足迹,最后得到的一定是奴性与臣服,一定是等级秩序,一定是早期法西斯与极权专制。

中国文化基因的残缺,在两千年前就呈现出早衰和脑瘫的迹象,我研读所谓百家典籍经年,再比较比较希罗多德、孟德斯鸠、托克维尔等人的著作,不由得长叹一声:如果有大好光阴,非要研究点什么,而且非要研究点“国学”中的什么,可以研究点唐诗宋词也算怡情。而研究儒家法家著作,基本上是到大酱缸里捞小黄瓜,我敢保证这文化酱缸也还散发着臭豆腐的味道——有人就喜欢吃臭豆腐,也是口味多元化的一种,他们愿吃吃罢了,为何要搞得臭味四溢?

我也不能说,百家学说就一点精华没有,全是糟粕——至少,儒家的处世学说,道家的超脱,法家对人性恶的认识,也算有些启迪;但是与希罗多德、修昔底德、苏格拉底、亚里斯多德、孟德斯鸠、洛克等人的学说放在一起,比一比,就知道,古中国先贤们的文化学说是中国人苦难的根源之一——从他们的文化大酱缸里,捞不出人的尊严、自由和幸福。

道家的超脱与冷峻先不说,我对庄周先生还怀着些许敬意;儒家鼓吹的等级秩序,法家鼓吹的严刑峻法,给我的感觉就像:儒家如同《金瓶梅》中陈经济与“二奶丈母娘”潘金莲苟合时推车的春梅,法家都是工谄善媚的走狗青年与帮凶,是西门庆会中十友应伯爵、花子虚、孙寡嘴之流;正如我在《罗马与长安》一书中把专制皇帝比作超级西门庆一样,儒家法家两道奔走权力门下的文人,正是西门庆的帮闲与帮凶。

中国的皇权专制历来都是“外儒内法”,嘴里一定要讲着仁义道德,手中一定要攥紧刀把子。但这仁义道德,大多是吃人的道德,是与平等、自由、人权不相干的道德;儒家学说最致命的地方,如同其他各派学说一样,就是在中国老祖宗的理论里,找不出平等和自由的理论,孔子讲究的是等级秩序,是君臣父子秩序,是君子与小人的不平等,是贤者与愚者的不平等,至于自由,那也不知为何物。

我们知道,在希罗多德的《历史》中,斯巴达使者去往波斯自愿受死,而波斯高官劝此二使者投降波斯,使者回答:“你是一个偏袒一方的人,你从没有尝过自由的滋味。如果你尝过自由的滋味,就一定不仅用长矛而且还会用战斧为自由而战!”

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留下了雅典人的故事,尤其是伯利克里的演说:“幸福是自由的果实,自由是勇气的果实。”(1,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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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沧洲

凌沧洲

68篇文章 8年前更新

北京作家,著名文化学者。著有《罗马与长安》《龙血狼烟》《征服者帝国》等畅销书。曾被评为2008百位华人公共知识分子之一,美国博讯2009百位华人公共知识分子之一。 “幸福是自由的果实,自由是勇气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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