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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沧洲:华夏人苦难的文化与历史根源(2

 

 

“我们的祖先认为我们不应被暴君统治,即使这个人是我们的父亲”。

——(古罗马)布鲁托斯

2,如此“先贤”,古中国人不苦逼不行

 

我们都知道一句话:行为决定习惯,性格决定命运。实际上,我的理解是:思维决定行动。

一个民族有什么样的命运与福祉,固然与其所处的地理环境、与其运气、与其相邻是芳邻还是恶邻大有关系,但最重要的还是这个民族有什么样的文化基因与文化内核;一个民族的命运从表面看取决于他的行动,深层次看则取决于他的思维方式——他如何观察世界,如何决定内部秩序,如何思考他的定位与价值。

如果说一个个人,只听从一个大脑的指挥,好判断自己的方向与踪迹;一个民族,是无数人的集合体,而且代代相传,我们如何去了解他的思维方式?

我们把这个民族最有影响力的哲学家、思想家的作品比作这个民族的大脑,因为这些哲学家、思想家的作品深刻地影响了这个民族绝大多数人的生存方式、话语与行为;而在中国的历史上,影响这个民族最大的无过于儒家的孔孟、法家的商鞅韩非、道家的老周——这些人的作品构筑出这个民族最原始的文化基因,或者说浇筑出这个民族最原始的文化脑浆。他们的作品,影响着中国人的世界观、价值观、政治观、人生观。

中国先秦思想家对这个民族的文化基因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如何处理个人与世界,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先秦思想家提供了一些思路。然而这些思路,对打造古代中国人的奴役之路,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首先,无论儒家法家学说,其写作初衷,都不在于使这个民族的个体获得自由与幸福,使当时人及其后代获得挣脱奴役、痛苦、不幸的思想动力;相反,儒家法家学说的写作者们,致力于把学说变成一种向君王兜售的工具,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在孔丘的游走列国、商鞅李斯韩非等人的学说套现过程中,我们看到了这些学说的鲜明特点:即成为君王的高参,为君主如何奴役好臣民出谋划策。

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生存的年代,几乎追着孔子的时代而来,比中国官方历史学家司马迁早几百年;古希腊的思想家,从苏格拉底到亚里斯多德,没有一个人的写作动机是把自己的学说向僭主兜售的。西方历史上的一系列历史学家,从希罗多德、修昔底德到古罗马的狄特·李维,都不是拿着官方俸禄为官方写作历史的,这使他们的视野有了独立的角度;同时,中国历朝官方对民间史学的打压,贬称其为野史,也使叙说真相成为遥远的梦想。

其次,我们再比较古中国的学说到底贩卖的是什么,与古希腊的学说比较一下,就能看看这两个民族的文化脑浆的成色。

无论是孔丘、孟子,还是商鞅李斯韩非,还是老子庄周,在他们的学说,没有这一列词汇:自由,权利,公民,平等,票选,票决,公开演说,公开审判,奴役····等等。

这是远东文明——在远离地中海和近东文明的世界边缘地区,他们社会与文化中没有的东西,我们如何能希冀“先贤”们去虚构?

如何说法家是赤裸裸的早期专制与极权帮凶,如果说道家在强大的暴政面前吓破了胆,儒家似乎提供了鼓吹仁政的可能,但儒家在暴政面前,既无勇气又无手段,既没有辨识暴政的能力,又没有追求自由的勇气和决心,靠着儒家的先贤思想脑浆,决然浇灌不出中华民族追求自由的思维习惯。

我们来看看儒家对暴政的策略:邦无道,富且贵,耻焉;道不行,乘桴浮于海;民为贵,君为轻····等等。为儒家叫好或招魂的人士,总能在儒家学说里找出“人民性”的片言只语来。

问题是:何为无道?何为道不行?最丑陋残暴的君主也能开动宣传机器,在古中国是控制官方的编年史写作,将无道昏君暴君美化成仁慈的君王。

“君为轻”,何为轻?是老老实实下台让贤,让朝廷里的反对派上台,还是如古希腊古罗马一样,僭主被放逐,自由之树要用暴君塔昆王的的鲜血浇灌才能长青?

古罗马刺杀凯撒的勇者布鲁托斯在致友人的信中说:“我们的祖先认为我们不应被暴君统治,即使这个人是我们的父亲”。古中华民族缺乏的正是这样的追求自由的思维方式。

古中国人的感性思维,使他们停留在对事物的浅层判断,无法洞察君主专制乃至仁政的危险,更没有科学理性的思维,提出终结暴政的手段与措施。(2,待续)

2012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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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沧洲

凌沧洲

68篇文章 8年前更新

北京作家,著名文化学者。著有《罗马与长安》《龙血狼烟》《征服者帝国》等畅销书。曾被评为2008百位华人公共知识分子之一,美国博讯2009百位华人公共知识分子之一。 “幸福是自由的果实,自由是勇气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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